# 王兴饭否语录
王兴
# 2007 年
总结了一下，发现前段时间犯了不少错。再往前几个月，我没犯什么错，因为我没干什么事。以一句老话自勉：Courage is grace under pressure.
有些人似乎无法理解或接受细微差异所具有的重大意义。我很想提醒他，其实刘翔也就跑得比我快那么几秒钟而已。
用来 kill time 的互联网和用来 save time 的互联网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很多时候理智无法控制情绪，但是理智可以控制行动，而行动可以影响情绪。
中国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市场，各地差异很大。外国并不是一个国家，各国差异更大。所以，动辄比较”国内“”国外“是不靠谱的。
事实再一次证明,人们总是会高估两年能发生的变化而低估五年能发生的变化。
人生就是一场虚荣和虚无之间的挣扎吗？
发财等于 1% 的灵感加上 99% 的汗水。
生活和考试的一大差别是: 最佳答案往往在备选项之外。
人生就是一场长达七八十年的和自己的恋爱，要理解，要宽容，要鼓励 ta 改变，但要接受 ta 一切不能改变的东西。
生活就像桥牌，不管拿到一手好牌还是坏牌，玩起来都有乐趣，而且都有赢的可能。
人生就像一副麻将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
当我觉得应该运动可又不想运动的时候，我就先说服自己换上运动装。多数情况下，等我换好全套运动装后，运动的情绪也就被调动起来了。
据说，红杉的投资原则是"Bet on the racetrack, not the jockey.",直译过来就是“赌赛道，不赌赛手”，但我更喜欢孙子的说法“求之于势，不责于人”。
“诗人是最早的系统思考者，”他说，“他们观察最复杂的环境，然后把 复杂性消减到他们可以理解的程度。”
有时，我会想，我们一天到底有多少时间是真的在思考？我估计答案是很少很少。多数情况只是条件反射。
meme 这个概念确实很有趣。方孝孺被诛十族，他的 gene 全部完蛋； 但是他注定会被写进史书，meme 会保留下来。
# 2008 年
“敬业是最好的尊师” 对我影响很大的高中数学老师在转校离开我们时这么教育我们。他在很多方面都是我的榜样。
“为了逃避真正的思考，人们是不惜采取任何手段的”。我很喜欢从张亮那里看到的这句约书亚·雷诺兹的名言。
很悲伤的是自己成熟时父母就老了，更悲伤的自己还没成熟父母就老了，最悲伤的是自己还没成熟就老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理解这句话算得上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小小里程碑。
# 2009 年
互联网使买书变得容易了，但是它并不帮我们看书。
**能具体时就不要抽象。**google 深谙此道，他们不说 "Speed is important" 或者 "Make your site fast" 而是说 "Every millisecond counts. "
生活是不公平但相对仁慈的，商业则残酷而公平。
"run, forrest, run"是给我最深刻印象的台词之一，胜过"my name is bond, james bond"
最愚蠢的莫过于被一些并不存在的限制所束缚。不幸的是，由于惯性的强大力量，这种蠢事经常发生。
比趋势更重要的是趋势的变化。
英语是围绕介词展开的语言。和同事研讨网站时再一次体感叹这一 点。
音乐行业被数码时代冲击得七颠八倒，现在报纸杂志这些传统媒体的 日子也越来越难过。问题的本质是一样的，复制比特比复制原子更容易，传输比特比传输原子更便宜，这导致内容的原创者陷入经济困境，旧的商业模式被打破了，新的还没建立起来。
创业者就应该“不动摇、不懈怠、猛折腾”。
《庖丁解牛》里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不是“目无全牛”，不是“游刃有余”，也不是“踌躇满志”，而是“以无厚入有间”。
时光倒流到 1909 年，当你发现自己身处马鞭行业时，你该怎么办？这个看似荒谬的问题其实是很多人应该想却拒绝想的。历史的潮流是无情的，不管你个人多聪明。
又到了周末，有人喜欢周末是因为可以休息了，另一些人喜欢周末则是因为可以在竞争对手休息的时候继续工作。
我们犯了很多错误，交了很多学费才知道了这个世界没有神话，只有一些很朴素的道理: 便宜的打败贵的，质量好的打败质量差的，认真的打败轻率的，耐心的打败浮躁的，勤奋的打败懒惰的，有信誉的打败没信誉的。
据说李嘉诚这样教孩子：“一笔生意，正常情况下你可以赚 10 块。如果你极力争取，那么可以赚到 11 块。但是你应该只赚 9 块。” 李泽楷似乎不按这个风格行事。不过我觉得李嘉诚说得有道理。
少年时代的我总以为会有某一天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现在我估计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在工作中做一个让自己钦佩的人，在生活中做一个让自己喜欢的人。
欲望是恶魔，回忆是另一个魔鬼。现在，才是一个人。
创业几年，我对 1949 年之前的共产党人越来越佩服。和政治理念无关，纯粹是对他们能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生存并壮大起来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看到周国平的一句话：最基本的划分不是成功与失败，而是以伟大的 成功和伟大的失败为一方，以渺小的成功和渺小的失败为另一方。
“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 韩非子说的“当今”已经过去两千多年了，但是这话放到今天看也很合适。现在国内的商业竞争顶多是“智谋”和“气力”的结合，不沦为纯“气力”就不错了，反正和“道德”是距离远了点。
据说把想法写下来有助于思考，因为只有想清楚的事情才能写得出来。所以，我正在努力多写。
在武侠小说里看过“一力敌百巧”的说法。其实，这个“力”也可以指超强的资金实力或 google 那种级别的计算能力。
我做我想做的。“别人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别人不干我也不敢干”不是我的风格。
当一个好的评论家和当一个好的实干家一样难，但是当一个烂的评论家比当一个烂的实干家容易多了。
从博客和博客留言的数量可以看出人们多么缺少表达的机会，从许多博客和博客留言的质量可以看出人们多么缺少表达的技巧。
有的信息一天之后就是垃圾，有的信息一周之后就是垃圾，有的信息 一年之后就是垃圾，只有少数信息是你一辈子都能用上的。年轻是把时间花在获取哪类信息上对人生道路会有直接影响。
人生就像走钢丝，往前不容易，但倒退或停下观望更危险。
读库 06 年的最好，07 次之，08 尚可， 09 已读不下去了。 有品的东西一旦大众起来，肯定流于粗糙。【我还没看过《读库》， 但我不同意“肯定流于粗糙”的论断。有的东西是确实有品，和看的人多 人少没关系；有的东西只是因为小众而显得“有品”，两个不是一码事】
清楚这个世界有多么势利却依然爱她的人才是真的热爱生活。
生活就像一场魔术，学会欣赏她而不要时刻念叨“这都是骗人的”。
“无所谓”、“无所畏惧”和“敬畏”是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
今天收到一厦大学生邮件，问个人如何改造社会，最适合微博的答案是袁伟时先生的建议：发声、发财。当然，我认为两者兼具最好。
既“惶惶不可终日”又感叹“时光无情飞逝”。
贾樟柯“坚持独立性，绝不边缘化”的原则真不错，不止适用于独立电影。
商业是你情我愿和尔虞我诈的混合体。
每个人顶多有自己去当烈士的权利，没有逼别人去当烈士的权力。如果你觉得你有权牺牲别人以达到你的目标，那你并不比你所反对的东西更好。
知道悲剧正在发生但自己却无能为力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槛。从那里开始，有很多不同的态度，导致不同的行动，产生不同的结局。
# 2010 年
每天都要进步一点。
多数人愿意承认自己懒而不承认自己蠢。所以，说自己比别人更聪明是非常危险的，说自己别别人更努力更苦哈哈就安全得多。
我不喜欢大脑高速运转的感觉。如果说我还有过一些好想法的话，它们都是在感觉无所事事的时候冒出来的。
我并不喜欢持续做大量的决定，我更喜欢的是接收大量信息然后做几个大的决定。
有个朋友把我当成很有勇气的人，我只能说勇气和恐惧其实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正是因为恐惧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才让人有去努力去冒险的勇气。
期待的事，如果没竭尽努力，经常不会发生； 担忧的事，如果不做好准备，总是一定会来。
每天最首当其冲的工作不是决定某件事该怎么处理，而是决定哪些事要尽快处理、哪些事暂不处理了。
最好的对抗是热爱生活。
刚在饭否收到一条私信，一个朋友说了件不如愿的事。我只想说：这个世界有无数无奈，但依然精彩。
# 2011 年
网上常见的是那些自己只做到一二十分的人拿别人做到八九十分的例子来嘲笑做到六七十分的人。
昨天跟一个老联想聊，“想清楚，讲明白，听得懂，做到位”的总结让我印象深刻。道理不难，做到很难。
应该“非敌即友”而不是”非友即敌“。
愿意承担责任是成熟的重要标志。
下雪天是否会提早出门以避免迟到是判断一个人是否结果导向的一个简单方法。Never mistake motion for action.
少谈些主义，多研究些问题。而且，最好不是在网上“研究”，而是去实际解决身边的问题。
God is an engineer.
所以一个只给你发短信而从不给你打电话的男人,还是与他保持距离最好,短信都是经过沉淀的文字,这种经过修饰非本能的信息往往可信度不高。
**很多事情表面上是一夜成功，其实背后有很长时间的积累。**我很喜欢的 TED 会议似乎是前几年突然走红的，可它实际上创办于 1984 年。
随便一件事，只要做到极致，就会有美感。
同学们，遇到管理问题不要太慌张。管理从来都是不完美的。别说组织上千人完成复杂的业务流程了，就是把一千人拉到外面啥也不干光是走一圈，要做到队伍不散速度不慢不走丢也不太容易。
苹果的首席设计师 jonathan ive 曾在纽卡斯尔理工大学就读工业设计专业。当时的老师克莱夫对他的评价是，“他是我遇到的最勤奋的学生。一般学生在毕业项目上只会做 6 个模型，而他做了 100 个。”
小时候看渔夫和魔瓶这个寓言时，给我最深刻印象的并不是最后渔夫 将魔鬼收回魔瓶的巧妙方法，而是魔鬼被装在魔瓶里丢在海底那几百年的心理变化，从打算报答解救者到发誓要报复全世界。凡事都有度，适度的等待可以提高最后的满足感，但过度的等待却会带来可怕的负面情绪。
自我管理应该从时间管理开始。时间管理应该从起床时间开始管。
管理应该多关注输入而不是输出。
所以，真正的关键不是几点起床，而是几点上床。只要能坚持早睡，早起就容易多了。相反，很晚睡却想很早起自然是需要痛苦挣扎而且不长久不健康的。
每天醒来的时候你都有两个选择：1、醒来，再睡，继续未完的美梦；2、醒来，站起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一个商家很惊讶的问我们：对手比你们早做这么多，又是铺天盖地的广告，你们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几乎平分秋色的？？答曰：始终专注做实事 ……
自由思考比畅所欲言更加重要，so，思考无疆界，说话 有分寸。
完成好过完美。
我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狂奔，最后迎头撞上，这就是缘分。
说话的艺术在于把真相分解成片段，再把它对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轻重配比讲述出来。
好的老师不是特级教师，不是新东方，也不是兴趣，而是生存。
几千年来，战争从拼人，拼粮草，到拼弹药，拼燃油，再到将来可能 拼能量块，但是有一点始终没有变，那就是拼信息。
马丁·路德说：“即使知道世界明天毁灭，今天我仍要种下我的葡萄树。” 德国人喜欢的这句格言不但说明了他们善于规划，也 是一种执着态度的体现。当被前方的不确定性煎熬彷徨时，不妨想想这句。
紧张工作之余我有时会稍作遐想，如果早出生一百万年，作为一个男 人，此刻我应该正在狩猎。我应该围着兽皮裙，手持标枪，正在捕捉山羊野鹿，也可能正和虎豹豺狼大狗熊做生死之搏。如果我干不好， 我就会被咬死，我的家人族人就会饿死。每想到这里，我就决定集中精力，回到中国互联网这个现实丛林中来。
我不能想像自己生活在一个不能想像的生活里。
"读书是在别人思想的帮助下，建立起自己的思想。" 不能同意更多。
# 2012 年
乔布斯的一生教育了我们，做任何事都应该追求极致，除了压榨自己的身体。
一个产品，“有用”比“好用”重要得多。如果是许多人“急用”，那就更好了。
太多人自以为很努力，其实远远不够。
现在更能理解为什么体育应该是教育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了。除了能提高身体素质，体育让你切身体会什么是“努力”、“合作”、“对抗”、“极 限”，或者说，更重要的是什么叫“永无止境”，不管你参加的是马拉松这种貌似孤独的个体运动还是足蓝球这种激烈对抗的群体竞赛。
上周五开会时一个年轻同事的一句话至今回荡在我耳边。当时大概是 晚上 12 点，讨论接近尾声，需要有人整理会议记录，涉及流程图的部 分用 visio 画比较好。我问她会用 visio 吗，她毫不犹豫的说“我可以学”。这四个简单的字里有无穷的力量。
要比一个普通人更聪明 1.5 倍或许很难，但要比一个普通人更勤奋 1.5 倍 却很容易。法定每周工作 40 小时，不少人其实有效工作时间只有 20~35 小时。每周 60 小时我觉得很轻松，80 小时算比较紧张了，90 小时要长期持续有点难度。传说有些投行每周超过 100 小时，我自叹弗如。
有些文学作品，会让你喜欢到产生一种冲动，想去从头学那门外语， 只为了能读她的原文。只要能让你有这种冲动，哪怕只是一瞬间，她 就已经是极品了。如果不只是冲动而是付诸实施了，那么，你是极品。
1982 年，乔丹 19 岁，在北卡大学校队打球。史密斯教练认为：“迈克尔最好的特质，他非常集中注意力，肯学习。你说什么，他照做。他是个新人，可是一整年，他也就两个投篮不合理。”
很兴奋。不是因为过去的两年，而是因为未来。既往不恋，纵情向前。
科学可能是所有信仰中最特殊的一种。其他信仰都告诉你，要信我， 一定要信我，只能信我；而科学告诉你，永远不要太确信，包括对我。
再有教育意义的爱情电影， 也不如在产房陪产。
过去几天我听到的最震撼的话是林彪说的：1935 年，红军长征刚过完草地，进攻天险腊子口之前，红 4 团团长向林保证说：“如拿不下腊子口，我提头来见”。林的回答是：“我不要你的头，我要腊子口”。
所谓正面思考，就是想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而不是“三人行，必有傻逼焉”。就算后者比起前者正确的可能性更高，但是对你又有什么益处呢？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这句话诞生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时代， 但在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却可以有更深的解读。我今晚吃的这份 便当不过二十来块钱，但细想起来却是成百上千人的心血汇聚而成： 种水稻，养水牛或开拖拉机，造脱粒机，发电，种菜，养猪，腌火腿，挖石油，造化肥，榨油，炼铁……
生命就是不死的欲望。
用于怀念的时间不要超过五分钟。
在和人沟通的过程中，如果对方没明白你的意思，很多 人通常会说“听明白了么”，显然，这说法应该换成“我说清楚了么”——听清楚不是听众的义务，讲明白反而是讲述者的责任。
“没心没肺”确实是一种无忧无虑的可爱状态，但是整天把这事拿出来自我标榜那就是无脑的表现了。
五四运动过去快一百年了。德先生没请来，这大家都清楚。最近我越来越意识到，其实赛先生也没请来，这就更让人沮丧了。
作为 CEO，我要为这个公司里发生的一切事情负责，我更要为这个公司里该发生但却没发生的事情负责。
我最喜欢的态度是：一边建设一边建设性的批评。
保险真是最特别的商品，你为它付了钱，但却希望派不上用场。
这两点同样重要：1、站在历史正确的那一边；2、能扛到那一天。
认真，你就赢了。尤其是在这么糙的环境里。
# 2013 年
要一个人承认自己「不勤奋」并不难，他甚至可能会略有几分得意； 要他承认自己「不聪明」也不是太难；但你如果说一个人「没品味」，那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这恐怕比说一个人「不道德」还更招人恨。
最近学会一个道理：当我想要一个东西时，不妨问一下自己，我配得到它吗？
人生有很多第一次。人生也有很多最后一次，它们发生时，我们却往往不知道那会是最后一次。
我最近对以前在学校学的历史课更加不满了，倒不是因为意识形态， 而是因为它没有跟我讲明白人类这一万来年的文明史是多么野蛮残酷，「亡国灭种」是多么常见……
请不要用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作为你不整理房间的借口。
# 2014 年
至少要聪明到能大致识别谁比你更聪明。
对创业者来说，「不服输」是一种优良品质，「愿赌服输」是另一种。
每一天都是一场新的战斗。与东非大草原上的动物共勉。
「有什么，要什么，舍什么」这三个问题对个人对公司都极重要。
在朋友送我的一本关于古诗词的书里读到「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年少时我曾觉得十年无比漫长，现在我知道十年真的只在弹指一挥间。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中国自古就是丛林法则当道啊……
# 2015 年
人的消费需求果然是倾向于细分的。现在连一条手机充电线我都想要 三种长度：短的配合充电宝用，中等长度的适合在办公桌前或车里充 电用，长的适合在家里想要移动各种位置各种姿势时边充电边用手机。
我妈算不上一个很 smart 的人（我之所以没说很不 smart 是考虑到科学研究表明男孩的智商主要遗传自母亲），但她身上有中国妇女的各种传统美德，善良到令我不忍直视。
（在极少数绝对核心的地方）追求极致。
画鬼容易画人难。
我在清华电子系读书时，有一次大家不知为何讨论起「信息论之父香农和控制论之父维纳谁更牛」，众说纷纭，直到大师兄说：跑马拉松时，如果张三领先你 5 米，李四领先你 10 米，你还能区分谁跑在前面；如果两个人都领先你两三公里，你连人家背影都看不到，还分辨个屁啊。于是众人就散了。
朋友圈里看到的：眼界不够几乎是自视甚高的唯一原因。
我越来越觉得，数学没学好成为我的一个短板了:( 在这个搜索引擎高度发达，几乎所有事实性信息都触手可及的年代，「常识」依然重要甚至可以说愈发重要的原因是：你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
你是真的想要这份工作，还是仅仅想要这份工资？
「大多数人以为战争是由拼搏组成的，其实不是，是由等待和煎熬组成的……」说这话的大哥当年参加过中越战争，后来创过业，现在做投资。
# 2016 年
一个我很看好的创业朋友在潜心打磨了一年半后才让产品上线，最近终于开始业绩爆发。我很替他高兴。认真做事的人应该得到回报，这会让我觉得这个时代更可爱。
索罗斯说重要的不是做出正确判断的频度，而是做出的正确判断的量级。巴菲特说自己一生做对的决定不过十来次。
跟一个我蛮佩服的企业家吃了早饭。他在他那个领域做得很成功，但是他坦言自己有生之年做不了很高端的品牌了，也不认为能靠自己的品牌出海。这让我对他更加佩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很不容易。
我坚信，只要中文还存在，李白就不会被遗忘。类似的，只要一百年后的人们还看电影，《教父》这种一流电影就依然牛逼，而那时还有 多少人知道或记得微软或谷歌真是很难说。所以，BAT（尤其是 A）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就可以对电影创作者指手画脚，或是摆出互联网颠覆一切的姿态，那是很浅薄的。
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复杂的梦，可惜醒来一会儿就记不清了。梦再怎么光怪陆离都不奇怪，但是故事复杂度高却是一种新体验。
一件事情是有「四两拨千斤」的机会还是逃不开「一力敌百巧」，这 个判断很重要。
一个社会摆脱急功近利风气的速度可能会比很多人估计的更快。倒不是大众的水平会突然跃升，而是当一个社会的转型期趋于结束，人们逐渐发现即使是「急功」的行为也不再能带来「近利」。
真的没有神话。如果寄希望于糊里糊涂的能赢，一定会糊里糊涂或稀里哗啦的输掉。
我知道我迟早会走到那里。我也相信我永远是我。我只是想知道，当我走到那里，我的哪一部分变了，哪一部分没变。
「 1979 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我最初听到这歌词时颇不以为然，画个圈算什么本事？后来，随着阅历增长我才渐渐明白，这确实是极上乘的领导力。
**现在我每天花许多时间试图想清楚哪些事情是我能想清楚也需要想清楚的，哪些事情是我想不清楚或不需要想清楚的。**meta-think.
宗教确实是最后一层救生网。德先生和赛先生都只能教你怎样尽量把事情搞好一点，宗教能让你在实在搞不好的时候至少好受一点。
人既是基因 gene 的宿主，也是媒母 meme 的宿主。一个媒母，不管是科学理论还是宗教，如果想要扩大市场份额，从逻辑上说只有三条路：把不接受/未接受自己的转化过来，多生同类，耗死/杀死对方。
反政治正确的确有非常广泛的号召力，甚至对我而言也是如此。
人人都是产品经理，产品即自己的一生。
得时不时的提醒自己和同事们：在商业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 也没有什么东西是无价的。
一艺成名，不能只看人成功，不看人用功。
有许多人的问题不是不独立思考，而是不思考。
打过仗、打过胜仗、打过硬仗，打赢过硬仗，这些都是不同的。
连科学尚且如此，何况创业：普朗克说过，科学里的荣耀归功于第一 个说服了世界的人，而不是第一个想到的人。
随着年龄增长，我越来越认同，教师节更大的意义不仅在于提醒人们 表达对老师们的谢意，而在于激励更多人在工作生活中成为「老师」去帮助身边的人。此所谓 pay it forward.
你是何时学会判断什么情况该坚持，什么情况该放弃的？小学，老师布置作业时。
马占凯老师又有金句：定义是一种思考方式。
太多人牛逼哄哄的原因不是他们真的得分很高，而是他们标准有点低。最近跟一个大佬吃饭，闲聊扯淡时他自夸不但商业牛逼，而且会 吃会玩，全世界最好玩的地方都去过。我真诚的抱着请教的态度问了几句，才发现他连东非大草原都没去过-_-! 我也没去过，但我至少知道那就完全没有吹牛的资格了。
社交是一种技能，独处也是。
我是很大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最伟大的思想现在看来必然平淡无奇甚至理所当然，就像阿拉伯数字或者「自由平等博爱」。它们的伟大在于它们诞生之初的惊世骇俗乃至匪夷所思，而后因为它们是如此伟大而普适，它们或快或慢的征服了全世界，直到成为我们每个人头脑中最基础的一部分。
「回顾二战后的几十年，穷国变富只有两条路，一是给富国干活（出 口），而是祖上积德（例如地下有油）」，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冷酷无情的总结。
我现在特愁听到「大家都是聪明人」。虽然我还不曾有幸见识过像维特根斯坦那样连罗素都敢当面鄙视的超级天才，但我知道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还是可以有巨大差距的，就像普通物理学生-物理学家-普通诺贝尔物理学奖-爱因斯坦之间的差别。
一个朋友跟我描述人的所谓意志/毅力在化学物质面前是多么不堪一 击：他人生中第一次全麻是为了做肠镜加胃镜，本来他一门心思想看看自己的意志力对麻醉剂有多大抵御能力，结果连麻醉师那句「我现在要给你打麻药了」的「药」字还没听到就失去知觉了-_-!
没有谁可以伴随你成长，包括你自己。
人本身才是终极艺术品，可惜无法保存，更不能复制，只能选取片断转换成别的艺术形式。
性是动物的需要；爱是人的需要；婚姻是社会的需要，至少曾经是。
诗是一种诅咒。
人生中值得为之奋斗的东西不多，但本来也不需要多。
# 2017 年
苏格兰除了给世界贡献了威士忌、高尔夫、保险、瓦特、亚当斯密， 还贡献了《友谊地久天长》这首优美曲子。
「成长的感觉」不等于真的「成长」，获得前者并不太难，但后者真的很难。
每一刻都是你的「上半生」和「下半生」的分界。
每一年都是最艰难的一年。每一年都是更艰难的一年。每一年都是最重要的一年。
确实有不少事情无法事前证明，只有相信。信或不信。
太多的书不忍卒读。但是，能让你拿起就不愿放下、废寝忘食也要一 口气读完的还不算是第一流好书。那些让你舍不得读完的才是。
有些人无脑到令我无奈，还有些人无脑到令我想无礼。
一个好的组织，不管是学校还是公司，应该让你既能看到真正聪明的人能聪明到什么地步，又能看到真正努力的人能努力到什么地步。
美，既是秩序，也是新奇。
「尽信书不如无书」这道理没有错，但是在这个国家和时代，99.99% 的人是读书太少而不是太多，所以再提就很不合时宜。打个比方，如果你跟一个快要饿死的非洲难民说「别吃太多肉，不然有胆固醇太高的风险」，他但凡还有力气抬起手，一定要扇你一个大耳光。
正确的视角确实相当于智商加 20 点。
重要的不是当前的位置，而是方向和速度，以及加速度。
躺在黑暗中。所有的光芒都向我涌来。
越来越觉得这是个伟大的时代，至少有着伟大的变革，但似乎依然缺乏与之相称的伟大的文艺作品。
真正糟糕的不是绝望，而是谬望，即抱有一些错误的希望。
可能存在两种行业，一是「傻瓜有益型」，意思是傻瓜闯进来对行业构不成伤害，只会增添养料；二是「傻瓜有害型」，意思是傻瓜虽然成不了事，但有可能把整个行业彻底搞砸，或至少使全行业长期痛苦。
人生是条大河。不要刻舟求剑。
有一种说法是：你是你花最多时间在一起的五个人的平均。我觉得更保险的说法是：你是你花过时间在一起的所有人的总和。
要勇于尝试，更要勇于认错。
可以羡慕，不要嫉妒，更不要恨。
人生就是每一个永恒的瞬间。
全神贯注工作时，我会暂时忘记自己的存在，但之后回头看时会很欣慰自己曾如此真实的存在过。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Linus Torvalds 当年敲 Linux 内核源代码时应该就是这种气魄吧，虽然远在芬兰的他大概并不知道李白杜甫。
其实，坚持并不难，改变也不难；难的是知道什么该坚持，什么该改变，何时该坚持，何时该改变。
我问红杉全球老大 doug：我知道做风险投资总会遇到各种意外之事； 你干了 30 年，哪件事最让你惊讶？他想了一下说：最让我惊讶的是，这 30 年来我投过的公司里竟然没有哪一家是一帆风顺长起来的。
起来，竭尽全力拥抱这一天的命运。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但可能毁于一旦。
92 年邓公南巡的「天时」里，北京上海珠三角都冒出来一批民营快递 公司，最后珠三角跑出来顺丰，上海跑出来桐庐帮的四通一达，北京的宅急送和小红马等却全军覆没。我估计北京缺的不是「人和」而是 「地利」，外贸比较弱，带不起早期单量，后期电商也不如江浙沪发达。
雨可以分成两种：适合在其中漫步的，和不适合的。雨还可以分成另外两种：我曾在其中漫步的，和我不曾的。
「没有人要和你玩平等的游戏」，罗大佑在《亚细亚的孤儿》里的这句词也适用于商业。
想起来全是问题，做起来才有答案。
朗朗是个很「以客户为中心」的人。他当然能把钢琴弹得很好，但是他更清楚，在很多场合，他弹得到底有多好其实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用各种略带夸张的表情和身体语言给听众更多存在感。
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最大的痛苦是什么？肯定已经超越了个体的牺牲。 我目前能想到两点，一是发现自己坚信并为之奋斗的其实是不可挽回 的错误，二是看到曾经的同志叛变，倒不是指叛变之后给其他人带来的具体危害，而是指叛变本身，因为那个同志在精神上牺牲了。
对于一颗孤独的灵魂，工作是最好的容器。
时间和空间一起把万物隔开。
每一步都是人生的入口。
所有人都在秀优越感，至少相对于动物。
今年是俄国十月革命 100 周年。据说在发动革命的前一天晚上，革命者们都很焦虑，列宁忍不住问「托洛斯基同志，明天如果不成功，我们怎么办？」「列宁同志，我考虑的是，明天如果成功了，我们怎么办？」
向往我从没去过的地方，例如明天。想念我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例如昨天。站在现在，我最应该做的是倒下，像战争里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的战士。
时间并不是匀质的，至少对人来说不是。
不要什么都想要，也不要什么都不想要。
# 2018 年
像大海一样汹涌而平静。
人生就像一场迎着枪林弹雨的冲锋，你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哪颗子弹就会突然将你或身边的人撂倒。
语言就是世界观。
在不同行业的创业里，资本可能是催化剂、助燃剂、或主力燃料。
生活在生活的缝隙里。
目光不但要穿越空间而且要穿越时间。
夜深人静，适合思考和思念。
朋友说，发明比特币的中本聪绝对是科技宅们的终极偶像，他成功做到了崔健在《假行僧》里唱的：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杰出的品牌，有专属的颜色、形状、字体和声音。
看到他眼中的火焰。看着它熄灭。
一路铺满鲜花和荆棘。
越来越觉得，体育不但锻炼人的生理爆发力，而且锻炼心理爆发力。 跟肌肉是否强壮无关，而是踏入赛场那一瞬间的感觉，各种激素分泌，迅速进入全身热血沸腾但是大脑异常冷静的状态。
诗人需要和数学家一样精确，只不过不用数字表达。
生活是无可逃避的，是 duty 。
虽然或快或慢，但全球化的大趋势是不可逆的，因为科学本身是全球化的，并没有人关注谁在中国或俄国第一个提出相对论，只有在全球第一个提出相对论的爱因斯坦是真正有贡献的。
战略是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结合的产物。伟大的战略是极端的现实主义和极端的理想主义结合的产物。
说「大家都是聪明人」常常是错的，说「大家都不傻」正确的概率就高很多了。
廉价的赞美不如中肯的批评。
人归根到底是需要交流的，和人交流，或和神交流。
互联网改变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孤独。
我们终将改变潮水的方向？是的，只需要等待。
孤独让有些人更坚强，让另一些人更脆弱。
资本不是生产力，是生产关系。
钱是一种极其伟大的发明。比钱更伟大的发明是时间。
品牌是一种共识。
建设比见证更重要。
所有体育运动都锻炼人，多回合的有肢体接触的对抗性团体运动可能最锻炼人。
再过多少年我国的钞票上会不印政治领袖而是像很多发达国家那样印科学家、艺术家、思想家？二十年？三十年？
这个时代不但缺真正的诗人，连自以为是诗人的人都缺。
产权表面上是人和物的关系，本质上是人和人的关系。
对过往成功的片面总结是非常有害的。
有的时候，不要太在乎一城一池，即使你只有一个城池。
文明就是层层包装后的动物本能。好的文明对动物本能就跟治水一 样，宜疏不宜堵。
我们不是大海，我们连海浪都不是，我们只是海滩上被反复冲刷的一粒粒沙子。
# 2019 年
一个朋友解释为什么可口可乐是个伟大的品牌：可口可乐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提供了这个类别里最好的产品。身价数百亿的巴菲特跟普通人喝的是一样的可乐，并不存在什么精品可乐、高端可乐。相比之下，巴菲特喝的红酒估计就不一般了。
你可以失去各种东西，但你无法失去未来，因为你并不拥有它。
真的「极度渴望成功」的人其实并不多，符合后半句「愿付非凡代价」的就更少了。
当我们仰望星空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的星星在经历过亿万年的生命后正在永久的熄灭。
一种很不好但还挺常见的状态是「心虚但却不虚心」。
不知不觉中，美团上线已经 9 年了。最近一年重新理解、更加理解「要做有积累的事」了。Eat Better, Live Better 这个使命很难，但是值得长期努力。
既要善于坚持，也要敢于胜利。
你可以和历史拉锯，但时间川流不息。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渴望被点燃。
艺术是用来帮你理解生活的，也是用来帮你忍受生活。
在来北京读大学之前，我没有出过福建省。在去美国读研究生之前， 我也没有出过国。是家里的书、学校图书馆的书、市图书馆的书、同学们借给我的书、爸爸奶奶订的报纸杂志、电脑以及互联网让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是否接受别人的世界观可以和自己不同，这是两种不同的世界观。
如果真的「每天前进 30 公里」，那一辈子大概能前进一百万公里。
因为我们花很多时间用语言思考，所以我们需要花很多时间来思考语言。
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我越来越能理解，体育运动对一个人性格最重要的锤炼并不在于让你学会为了获胜拼尽全力，而是教你如何在拼尽全力但依然失败时能坦然面对。
创业不能蛮干，要等「大势至」。
荒芜的心情。荒唐的人生。荒谬的世界。只有时间，是无尽的荒原。 万物于其间，荒草般生死不息。
你拥有帆船吗？不，没有人可以真的拥有帆船，它们属于大海和风。
超强的表达能力无疑是一种天赋。超强的感受能力则既是天赋又是诅咒。不仅限于艺术家。
理解奢侈品的现象及其原理有助于理解社会，而且是个不可或缺的视角。
最糟糕的情况是，既不高雅，又不接地气。
最一流的创业路径注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战略是一种高级的思考活动，人类以外的其他动物只有战术没有战略。
一代人的问题可能需要几代人才能解决。
事非经过不知难。
一个在科技行业颇有成就的朋友说了个有趣的观点：日本的匠人文化导致他们做不好软件。
好机会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她往往会带来更多更好的机会。
金融不仅是关于信任，更是关于希望。
只要一醒来，梦就如潮水般退去。
改革开放是中国过去四十年最重要的事，也是全球化浪潮的一部分。
「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把「人」换成「公司」或「国家」似乎也说得通。
时间，既是一个常量，又是一个变量，还是一个函数。
接地气而不俗，上档次而不飘。
为什么人只有一个灵魂？
其实，多数改革其内容本身并不高深，基本只是常识，难的是共识。
一流企业定义一个行业，超一流企业定义一个时代。
修长城和造原子弹都很难，但属于两种不同的难。
有一种观点是未来的超智能存在看我们智人会像我们看猴子，另一种观点认为更像我们看蚂蚁，今天接触到一种脑洞更大的比喻：像我们看植物。
# 2020 年
找到本质，超越本质但不要脱离本质。
很多人缺乏理解摆在眼前的事实所需要的想象力。
看懂过去，看清现在，看到未来。
小事无所谓，大事不纠结。
真正的长期价值投资最需要的是正确的世界观。
或许宗教的作用之一就是帮助人们更坦然的面对死亡。